2019年6月24日 星期一

遊芬蘭,憶往事

                                  (一)芬蘭語 
      1964年聖誕節,我在瑞典認識一位芬蘭中學生。蒙她介紹,我知道芬蘭的官方語言是芬蘭語和瑞典語;瑞典語一直是行政、教育機構的第一語言直到19世紀,芬蘭民族主義高漲,更由於民族史詩《卡勒瓦拉》(Kalevala)面世,鼓舞了民族主義,最終於1917年從俄羅斯的統治下獨立,芬蘭語才受到重視。 

     她又抄下芬蘭國歌和多首民歌的歌詞,向我解釋,并唱給我聽。細聽之下,覺得芬蘭語比瑞典語更似德文發音,因為每一個字母都只有一個音,而且是不變的。可惜我資質愚笨,對於瑞典和芬蘭這兩種語言 ,嘗試了一會兒,終於知難而退。 
  
Oi maamme, Suomi, synnyinmaa, 
soisana kultainen! 
Ei laaksoaei kukkulaa, 
ei vettärantaa rakkaampaa 
kuin kotimaa tää pohjoinen, 
maa kallis isien. 
Ei laaksoaei kukkulaa, 
ei vettärantaa rakkaampaa 
kuin kotimaa tää pohjoinen, 
maa kallis isien. 
. 
  

我們的國家,芬蘭,我們的土地, 
為無價之名高呼! 
沒有峽谷,沒有山丘, 
沒有觸及天際的高山 
作為北方的故鄉, 
如父親般高貴的國家。 
沒有峽谷,沒有山丘, 
沒有觸及天際的高山 
作為北方的故鄉, 
如父親般高貴的國家。 

                          (二)「耶穌是主」   
      來到赫爾辛基主教座堂(Helsingin tuomiokirkko)前,忽然想起1963年夏天,世界信義宗在這裡舉行全體大會,濟濟之士集合一堂,共同討論「因信稱義」這個題目,卻意見紛紛,莫衷一是。 

         2019/6/16

       主祭壇 
     「因信稱義」豈不是宗教改革運動的中心思想麼?。這個許多信徒都能隨口而答的問題,為什麼能逼使該次大會宣告失敗呢? 
     其實縱觀路德挺身而出,不怕萬難,敢與當時的絕對權威—---- 羅馬天 主教—---- 作對,無他,因為他堅信耶穌基督是主。為了要對主忠心,不容他畏縮,不容他不勇往直前罷了。「耶穌是主」——這條教會最早的信經——也是路德一生思想和行動的指南。 
    「耶穌是主」使信徒充滿了希望。因為已經復活,戰勝死亡了。從此我們不再懼怕什麼,也不能讓任何主義和意識形態重新奴役我們。然而因為耶穌是主,我們不再是屬於自己,不能再隱藏起來,過遁世的生活。不,我們必須像耶穌一樣,坦然無懼地進入世界,成為的同工,繼續做與世人復和的工作。所以每一個基督徒都不能放棄為世界的自由、和平、公義與真理而奮鬥,而犧牲。另一方面,耶穌之為主,在世界看來是隱藏的。耶穌自己也的確只取了奴僕的形像,所以跟從的人也必須忍辱負重,切忌囂張。這就是說,我勝過世界的唯一武器,只是上帝的道,而這道唯獨在十字架上顯明出來。所以一切自我主張,都是在否認為主而已。 

                             (三)信義會 
       主教座堂屬於芬蘭福音信義會。原來不僅是芬蘭,整個斯堪的納維亞的國家都歸屬信義宗。的確,在2000年之前,瑞典、芬蘭、挪威、丹麥及冰島都奉信義宗為國教。其後瑞典修法,取消了信義宗在瑞典的國教地位。但在其他北歐國家,到現在為止,信義宗國教的地位不變。 
     回顧歷史,可追朔到教會史上尊稱為「 北方使徒」的安斯迦 (Ansgar , 801 –  865)—一漢堡和不來梅 (Bremen)的第一位總主教。1965年2月3日,安斯迦逝世一千一百週年,由漢堡信義會與漢堡大學神學院在市府禮儀廳舉行聯合紀念大會。之所以在漢堡舉行,乃因藉著安斯迦的宣教工作,使北歐的維京人,首度接觸基督教,而漢堡一直是北歐的精神堡壘。為此,這個地區(德國北部、北歐)的牧長連同天主教和正統教的首牧雲集,因為安斯迦原不屬於任何教派,乃是他們共同的兄長,而他們也為同一的主所召,受了同一的洗,所以要為同一的信仰作見證。會中還宣佈設立一個安斯迦獎學金。我適逢其會,成為第一 位領獎人。 
     Bishop Hans-Otto Wölber presenting the first Ansgar scholarship award in the Hamburg City Hall 
    迨至1397年6月,丹麥、瑞典(包括芬蘭)、挪威(包括冰島)和德國北部的幾個城市在瑞典卡爾馬(Kalmar)結成卡爾馬聯盟,各國交出主權,共同擁戴一個君主。然而,在政治上,聯盟的話語權卻牢牢掌握在哥本哈根和德國城市的手中。 瑞典貴族因而感到不滿,發動多次叛亂。到了1520年,丹麥國王出兵鎮壓,大肆屠殺反卡爾馬派貴族,史稱斯德哥爾摩大屠殺。倖存貴族古斯塔夫·瓦薩(Gustav Vasa)憤而揭竿起義,發動典解放戰爭,最後驅逐丹麥軍並登基稱王,聯盟正式宣告瓦解。 
     古斯塔夫瓦薩既為王,論功行賞,曾往德國學習神學、深受馬丁路德影響的佩特里兄弟倆奧勞斯和勞倫提斯(Olaus and Laurentius Petri)抗拒丹麥國王有功,且對新國王發誓忠誠,立刻受到重用。奧勞斯擢升為王國的總理;勞倫提斯為大主教。 從此教宗失去了瑞典教會的所有影響力。 而在佩特里兄弟倆領導下,瑞典教會進行了宗教改革運動。 他們還借助德語將聖經翻譯成瑞典語(據說這種翻譯的方式是為了增強與丹麥語的語言差異,實際上可能推動了語言的進一步分離)。 
      自然,古斯塔夫瓦薩國王之讓瑞典皈依信義宗,很可能與他的個性有關。他為人專制獨裁,雅不欲與任何人分享權力,更遑論教宗了。瑞典國王這種「朕即天下」的現象稱為 caesaropapism,即「凱撒」也就是教宗,進而變為凱撒凌駕教宗,形成國王的世俗權威優於教會的精神權威。斯堪的納維亞的國王原意很可能只是將路德的宗教改革視為破壞天主教霸權和消除任何競爭力量的手段,以便他們可以為所欲為,沒收教會的金錢和其他資產。 
      後來他們發現,信義宗是鞏固民族身分認同和提高生產力和教育的絕佳途徑。像猶太教一樣,信義宗是詞彙宗教,強調書籍、學習、教育和個人的靈性造就。反之,天主教和正統教都是視覺宗教 ,強調畫作、聖像、雕像和莊嚴、肅穆的禮儀,而不甚著重書籍和經典。 
     既然強調教育所以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在17世紀已經完全消除了文盲。也許有人不知道,在瑞典和芬蘭,不識字的人實際上是不准結婚的。教會堅持父母向家裡的孩子讀聖經,教導他們作好基督徒。在這種教育和文化的薰陶下,社會產生正面的回應。神職人員在所有北歐國家中迅速成為上層的知識分子。他們自己和家人為社會培育了各式各業的專才。另一方面,教會又引入許多新的農作物,如馬鈴薯。 可以說,信義會為福利國家奠下鞏固根基。所以福利國家是信義會,而不是社會主義所創的新猷。 
      北歐國家之所以奉信義會為國教,理確是充分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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