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的精靈

到挪威旅遊，大概都會一遊「精靈之路」（Trollstigen），一段美得攝人心魄的山路。Troll，當地人稱為「山妖」「小精靈」，喜歡惡作劇、捉弄人。

                            6/2019
      根據北歐的傳說，蠻荒時代的斯堪地納維亞是片「族群」多元的大地，人類與神祇、精靈、山怪、妖精等各種超自然力量與生物共存。人們相信萬物都有生命，能移動，能說話且有各自的語言。對於各種現象他們也都有一番解釋，例如，暴風就是一群精靈在天空中移動，太陽與雷電都是神。總之北歐的《山海經》流傳著許多美麗的神話，其中最出名的正是山妖。 

     「當你在森林和水邊逍遙，要記住，在黑夜中你並不是獨身一人，除你之外還有許多山妖。」這是老年人喜歡講，小朋友喜歡聽的故事。每個山妖就是一棵會行走的大樹或一座山巒。他們只能晝伏夜出。如果萬一貪玩忘了在天亮前躲起來，將被陽光化為山石，所以挪威各地都有許多山妖形狀的石頭。小心呀，老人家捉高了聲調，這些山妖有著超自然的力量和魔法，可以任意變形，時不時裝扮成美麗的姑娘（huldra），藉著娓娓動聽的歌聲，勾引年輕小伙子。因此你在人煙稀少的地方，如果碰見一個美如天仙的姑娘，一定要留意她身後是不是露出一條尾巴呀，因為山妖不能把尾巴變沒。自然也有男山妖會劫持來到森林中的漂亮姑娘，把她們帶進山洞一去不返，就是有倖回家，亦記憶全失。

     身軀龐大笨重、麻子臉加上又扁又長的鼻子——19世紀初的瑞典神話故事集《妖精與山怪的世界》，奠定了近代北歐社會對山怪容貌的想像。圖為插畫家庸．鮑爾為故事集所繪的山怪圖像。 

     山妖與高大威猛的北歐人不同。他們外表醜陋、個頭矮小、滿頭亂髮、尖耳朵、大肚皮、長長的大鼻子，牙齒參差不齊，手腳分別只有四個手指和四個腳趾，與人的區別就是那條像牛一樣的尾巴，但山妖的內心善良，臉上總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非常逗趣。北歐人說，山妖無處不在，山上、湖泊、柴堆、菜園、倉庫、馬厩和牛棚都是各種各樣的山妖棲息之地。 

     後來山妖又演變為類似英國巨魔的巨怪（ jötnar），身軀龐大，孔武有力，儀容醜陋，鼻子扁長， 青面獠牙，眼大如球。不過不要緊，他們雖然視人和神如仇讎，卻智力低下，容易受騙。他們居住在孤立的山脈、岩石和洞穴中，所以又稱山洞巨怪。要人們不去觸怒他們，他們還是頂友善的。從前農夫若對巨怪不敬，那他和家裡的牲畜就會一同遭到詛咒，就會多病多災。 正因如此，在聖誕節之夜，農夫們都要給巨怪準備好一大碗好吃的粥放在房門外，第二天早上定會被巨怪吃個精光 ! 

         山怪幾乎是古早 北歐人對於任何厄運、不幸、意外的解釋。圖為挪威劇作家易卜生的代表劇作《培爾．金特》（Peer Gynt）亦融入北歐的山怪傳說。劇中主人公培爾曾遭遇山怪的誘惑與威脅。  

      說到聖誕節，今天遊客可以往芬蘭的拉普蘭(Lapland) 拜訪聖誕公公 （Julgubben）。其實在瑞典挪威，聖誕老人 （Jultomten）原是住在家中、身材矮小的精靈（gårdtomten）或（hustomten）。不過19世紀，瑞典人聖誕節回家，順便把美國的聖誕老人一并帶走。怎麼辦？把老家的精靈和新寵結合起來，不就行了嗎？結果他們添了個聖誕小人（Jultomte）。同時還說這些精靈非常善良，會幫忙照顧家裡生病的動物，就是家中有蠟燭忘記吹熄，他們也會半夜時還偷偷幫忙吹熄。山妖也與時俱進了。

                              Tomte on Christmas Card (1885)聖誕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