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兒遊德國 1993

1993年暑假，我們有機會跟元基同遊德國，實在是賞心樂事。其時元基在安娜堡密西根大學就讀，對德國充滿好奇心，我們也樂於向他一一介紹。我們同遊的第一站是Sylt(敘爾特島)。這是享樂主義者和水上運動愛好者的度假勝地。它是德國最北的島嶼，也是德國的第四大島，面積99平方公里，通過長11公里的興登堡鐵路堤道（Hindenburgdamm）與大陸連接。島上的莫爾蘇姆 (Morsum)、凱圖姆 (Keitum)、蘭圖姆 (Rantum)、赫爾努姆 (Hoernum)、坎彭 (Kampen)、利斯特 (List) 等，全都是遊人如鰂的好地方。

到Sylt，是因為 Irmgard 的緣故。自1965年起，我們就和她結下深厚的友情。那年她來Missionsakademie(宣教學社)當海外學生的導師。同年暑假，她請我們到 Sylt 她父母家中做暑期工。原來她父母在那裡開了一間包伙食的客棧，叫作「新家園」( Die Neue Heimat)。月明負責早上清理客房，我則保持玻璃杯清潔。我們只上午作工，下午休息。這樣，我們既有工資，也有時間玩耍。

    時間久了，友誼日深，慢慢知道 Irmgard 有段傷心的過去。她一家來自東普魯士的Königsberg(柯尼斯堡)，一個曾經是德國文化中心之一的城市。然而1945年被蘇聯紅軍包圍並佔領之後，城中居民死傷枕藉，男人若非逃亡，就死於疾病和飢餓；倖存者絕大多數是婦孺和老弱，但就是他們，亦於1949-50年間被陸續驅趕走，成為Heimatvertriebene，即被逐出家園，顛沛流離，無依無靠的可憐蟲。戰後，根據《波茨坦協定》，柯尼斯堡成為蘇聯領土，改稱Kaliningrad(加里寧格勒)； 至於Irmgard 童年生活圈子的所在地Pommern(波美拉尼亞)，則劃歸波蘭。

     失去家園固令人悲痛，更令人髮指的，是紅軍實施強姦婦女、隨意殺戮、到處搶掠的措施。Irmgard 的父親被迫離家出走，母親被蘇聯軍官強佔，而自己亦慘遭蹂躪，時年僅十三歲，留下終生創傷。

     母女被逐後行行重行行，歷經艱辛，好不容易到達西德，得到國際難民組織的救援，更幸運得與父親重逢，胼手胝足在 Sylt 重建家園，所以稱之為 Die Neue Heimat(新家園)。多年後尋且與其他兄妹取得聯繫。

Irmgard & Dieter  像其他西德人一樣，Irmgard 心裡沒有仇恨，因為知道自己的國家是始作俑者。真的，德國人所受到的報應不僅發生在昔日的東普魯士，更遍佈整個德國。自1940年開始，邱吉爾即授權皇家空軍轟炸德國，勝利前兩年又得到美國空軍之助，採取密集轟炸。也許戰爭期間對敵人趕盡殺絕，有其必要性。然而到了後來，敵人已沒有還手之力，仍然施行「空中恐怖行動」，目標甚至轉向平民百姓丶逃亡的難民和歷史文物，道德高地就似乎守不住了。不過，紐倫堡審判的是德國納粹戰犯，勝利者是可以逍遙法外的。德國人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但自知罪該萬死，只好吞下，不敢啃聲，反倒嚴禁納粹主義復辟，甚至打擊民粹，宣揚種族平等。

有一天我們到Rhineland-Palatinate(萊茵蘭-普法爾茨州)的Maria Laach(瑪麗亞拉赫修道院)  參觀。這是一所始創於1093年的本篤會修院，頗具名氣，然而卻與納粹主義脫不了關係。因為從 Weimarer Republik(威瑪共和國，1918-1933)開始，它就成為右翼天主教的中心；1933年，希特勒上台，他們忙不迭熱烈歡呼，儘管納粹黨并不時常假以顏色。。吸引我們注意的，是修道院附公路的一個路牌(見圖)。我以前已將文字譯成英文，現在再用中文表達一次：

你的基督       猶太人 你的汽車     日本人 你的比薩 意大利的  

你的民主 希臘的 你的咖啡      巴西的 你的度假地 土耳其的 你目的數字 阿拉伯的 你的字母       拉丁文 而你的鄰居 只是個外國人？

路牌的有些說法容或引起爭議，但含意是清晰的。德國人不能再高唱「德意志至高無上」(Deutschland über alles)了。 8月6日是廣島原爆紀念日。德國人深受戰爭之苦，對日本人「堅持向國際社會控核武器的非人道性」大表同情。Sylt 的鄉村教會是日亦舉行聲援大會。會中眾人紛紛指責戰爭的「非人道性」，我站起來表示深有同感，但同時指出世事有因果關係，德人對戰爭作出深切反省，可日本人呢？中國人和其他飽受日軍蹂躪的民族可有向日本要求道歉的權利？「果」是苦澀的，可「因」是甚麼？當年皇軍節節勝利，日本人不曾高呼「萬歲！」？庶我標奇立異了。

          Sylt 的鄉村教會

上面涉及德國一些歷史，但我們主要還是旅遊參觀。到了漢堡，自然要參觀我的母校漢堡大學。說來慚愧，我帶兒子參觀神學院，於是跑到老地方去 ，誰知搬遷了，撲了個空，惟有買件漢堡大學T恤作數。漢堡是我們生活多年的城市，到處留下足跡。比方， 我們初到，要購置冬天大褸，便往Mönckebergstrasse(蒙克貝格街)去選購，那兒是漢堡的購物中心，它和與之斜交的施皮塔勒街（Spitalerstrasse），構成了漢堡內城區的主要通道；那裡還有聖彼得和聖雅各大教堂。又如我領取安斯迦獎學金的市議會和它前面的Kleine Alster，都是我們流連忘返的好去處，也是我們數算天鵝的最佳位置。Alster(阿爾斯特湖)分外丶內和小三部份。小湖除了看天鵝，還有兩旁連拱廊的商場，自是拍攝美景之處。外湖宜於揚帆和划艇；內湖是商業中心，有頂級的旅館。遊蕩其間，確可終日。

             分隔Alster外丶內湖的 Lombardsbrücke

小湖Kleine Alster的天鵝

Mönckebergstrasse, St. Petri & St. Jakobi at the back

蒙克貝格街
      來到德國，少不了要遊萊茵河。萊茵河是歐洲最長的河流之一，同時也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流域之一，沿岸有許多葡萄園，也有許多雄偉的古堡和田園村鎮。我們先到波恩，轉到Bad Godesberg的 Königswinter登船。航程是從 Königswinter 到Bingen(賓根)再回航。賓根到科布倫茲（Koblenz）這一段，稱為浪漫的萊茵河，因為這裡擁有超過40棟中古世紀的堡壘與許多秀麗的葡萄鄉村。萊茵河多采多姿，受盡世人讚美歌唱，雨果稱之為「高貴的河」。

Königswinter is situated on the right bank of the Rhine, opposite Bad Godesberg, at the foot of the Siebengebirge

Goarhausen

Koblenz is situated on both banks of the Rhine at its confluence with the Moselle

 Bingen, overlooking the Rhine
至於不僅有著引以為榮的中世紀城堡和歐洲最古老的教育機構(海德堡大學)的海德堡；著名的溫泉療養地、旅遊勝地和國際會議城市 Baden-Baden(巴登-巴登)；城中有山丘丶葡萄園丶山谷和公園，又稱「汽車搖籃」的斯圖加特；盛產葡萄酒、德國氣候最溫暖丶陽光最燦爛的城市之一的Freiburg(佛萊堡)，都一 一 收入行程之中。

The automobile and motorcycle were invented in Stuttgart (by Karl Benz and subsequently industrialised in 1887 by Gottlieb Daimler and Wilhelm Maybach at the Daimler Motoren Gesellschaft)奔馳總部在斯圖加特

Carl Theodor Old Bridge,Heidelberg - This beautiful 18th-century bridge connects the two sides of the Neckar River海德堡老橋
其實要認識德國，光是參觀大城市是不夠的。很多富有特色的小城鎮更加迷人。比方說，Esslingen, Reichental。Esslingen保留有來自中世紀時城市的尖塔樓（曾經是城市防禦工事的遺址，帶有一個大的塔樓）。這是個有數百年歷史的丶見證歷史交替的木框架房屋(Fachwerkhaeuser)和用石頭建成的老城。這些半木構建築通常由兩大主要部份構成：木頭骨架和石牆。黑森林保存了很多這些美麗的房屋，其中不少建於13或14世紀。Reichental 便是一個例子

Esslingen---the old city council(1420)舊市議會

views from Castle stairs,Esslingen從堡壘看市區

美麗的木框架房屋Fachwerkhaeuser, Reichental

科隆主教座堂是科隆市毫無爭議的標誌性建築物。157米高的鐘樓使得它成為德國第二（僅次於烏爾姆市的烏爾姆主教座堂）、世界第三高的教堂

Der Kölner Dom zaehlt zu den weltweit grossten Kathedralen im gotischen Baustil. Viele Kunsthistoriker sehen in ihm eine einmalige Harmonisierung sämtlicher Bauelemente und des Schmuckwerks im Stil der spaetmittelalterlich-gotischen Architektur verwirklicht. Wichtig zum Verständnis ist die Tatsache, dass der Baubeginn des Koelner Doms zwar ins 13. Jahrhundert fällt (Gotik), der Dom aber erst im 19. Jahrhundert nach jahrhundertelangem Baustopp vollendet wurde (Neugotik).科隆主教座堂德Begun in 1248, the construction of this Gothic masterpiece took place

 in several stages and was not completed until 1880. 

德國有有各式各樣的美食，比方各地不同形狀的香腸。元基希望一嚐德國鹹豬手。機會來了。我們一到科隆，我們在香港認識的朋友 Heinzig 夫婦接車，二話不說就叫了一份鹹豬手。

Eisbein mit Sauerkraut und Kartoffeln

鹹豬手

在 Stuttgart，古愛華夫婦考問元基，說，只要他能讀出 Schwärzwälder Kirschtorte(黑森林櫻桃蛋糕)這個字，便立刻送來。元基努力嘗試，一再失敗，眼看無望，準備放棄。其實 Elisabeth 早已買下，笑盈盈端出，使到元基大快朵頤。

黑森林是旅遊勝地，盛產黑櫻桃。因此，當地的人會把過剩的黑櫻桃夾在巧克力蛋糕內，並塗上奶油及灑上巧克力碎片，便製成了黑森林蛋糕。傳至其他地方時，由於沒有黑櫻桃，因此黑森林蛋糕亦省略了黑櫻桃，變成了巧克力蛋糕。

在古愛華牧師家中

zu Gast bei Familie Glüer Stuttgart-Sonnenberg(Elisabeth & Irmg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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